第九章(第6/9页)
“好吧,”坦普勒打破沉默,“现在要做的是,回去调查尸体。对,我知道某些地方还不够清楚。”她把那些纸整理在一起,递给了西沃恩,说道,“你能多待一会儿吗?”
“好的。”西沃恩说。其他人都从屋子里出去了,他们很乐意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而雷布思却在坦普勒的门口徘徊着,他的目光越过房间落在了远处墙上的那些线索上——传真、相片以及其他资料。有人正忙着拆下那些图纸,因为这不再是一起人口失踪案。调查的速度似乎已经慢了下来,并不是由于受到震惊或是出于对死者的同情,而是由于事情已经改变了,没必要像原来那么匆忙,已经没有人等着他们去营救了……
办公室里,坦普勒在询问西沃恩是否愿意重新考虑下联络人的职务。
“谢谢你的好意,”西沃恩回答,“但我还是不想。”
坦普勒向后靠在椅背上,问道:“愿意告诉我原因吗?”
西沃恩环顾四周,似乎在搜索着那些隐藏在光秃秃的墙壁里的词汇。“我现在还想不出来,”她耸耸肩,“就是不喜欢。”
“好吧,那我也不追问了。”
“我明白,或许由于我自己陷在这个案子里太深了,我想继续查清楚。”
“好。”坦普勒拖着第二个音节说,“我想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好的。”西沃恩伸出手抓住了门把手,试着不去想她话里的意思。
“对了,你能让格兰特来一趟吗?”
西沃恩将门打开了大概两英寸,然后点了点头离开了。雷布思在门口探了探头。
“吉尔,有空吗?”
“差不多吧。”
他迟疑了一下,说:“我忘记……”
“忘了?”她苦笑着。
他手里拿着三份传真,说:“这些传真来自都柏林。”
“都柏林?”
“那里有个联系人叫作德克兰·麦克马纳斯,我正在向他打听科斯特洛家族的情况。”
她看了看传真,问:“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只是种预感。”
“我们已经调查过那个家族了。”
他点头道:“当然,打电话很快,而后很快就得知并无犯罪证据。但你我都明白,所有故事都是这样开始的。”
在科斯特洛家族这个案件中,这个故事可长着呢。雷布思知道他已经让坦普勒上钩了。当格兰特·胡德敲门的时候,她告诉他5分钟后再来。
“最好10分钟后。”雷布思补充道,并朝这个年轻人眨了眨眼。然后他把三个文件箱从空椅子那里搬过来,这样会让他舒服点。
麦克马纳斯传过来很多消息。大卫·科斯特洛在青年时很疯狂,用麦克马纳斯的话说,就是由于拥有太多的金钱却没有得到足够关注的结果。由于飙车,在被开具的超速罚单上,曾有这样的口头警告:如果这些恶棍再作恶就让他们蹲监狱;还在酒吧打过架,砸过窗户,摔过手机,曾于下午3点左右在一个公共场合——奥康奈尔桥——至少酿成两起事故。最后一个事件甚至把雷布思都给镇住了。据说,当年仅有18岁的大卫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警告记录了,上面记载着那些同时禁止他出入的酒吧——鹿头酒吧、格罗根、戴维伯恩斯、奥多诺霍、多希尼和内斯比特、希伯恩……共11个。前些年,他的一位女友还向警察抱怨,她曾在利菲河岸一家夜总会外挨过他迎面一拳。坦普勒看到此处时抬起头来。
“她没能记清楚那个夜总会的名字,”雷布思说,“最后,她放弃了。”
“你觉得有人用钱做了手脚吗?”
他耸耸肩,说:“继续看吧。”
麦克马纳斯承认大卫·科斯特洛已彻底改头换面,并指明他的转变开始于18岁时的那次生日聚会。那时他的一个朋友,曾试图在两个屋顶间进行大胆的跳跃,结果不幸跌落到下面的巷子里。
他没有死,但脑损伤,脊椎受损……使他基本上和植物人差不多了,需要全天照顾。雷布思回想起在大卫公寓里那半瓶酒……他曾以为他不是酒鬼。
“当时非常震惊,”麦克马纳斯写道,“让大卫迅速清醒了,否则,他可能会变成与其父亲一模一样的儿子,就像一块残忍的大顽石。”
有其子必有其父。托马斯·科斯特洛已经报废了六辆车,却从没丢过驾照。他发怒的时候,他妻子特丽萨曾两次叫来警察。两次警察都发现他的妻子在浴室里,锁着门,但是在托马斯用餐刀攻击的地方,却不见任何碎片。“正试着把门打开,”第一次他向警官解释,“尽管是她自己把自己弄进去的。”
“不是我自己进来的!”特丽萨大叫着反驳。(在传真的空白处,麦克马纳斯写到:特丽萨因此两次服用过量药品,城市里的每个人都觉得她很可怜——如此勤劳工作的妻子,而她的丈夫则暴虐、懒惰,且未经丝毫努力而一夜暴富。)
在柯里奇时,托马斯曾因辱骂一位游客被管理员驱逐出游览区。当一个赌注登记经纪人问他是否要偿还他已经拖欠了几个月的巨额赔款时,他竟然威胁这位经纪人要割掉他的阴茎。
随着案情的发展,苏格兰那两间屋子现在看来……
“挺有意思的一家子。”坦普勒评论道。
“典型的都柏林家庭。”
“他家所有人都被警方调查过了。”
“啧啧,”雷布思说道,“那我们现在不用采取什么行动了吗?”
“天哪,当然了!”她苦笑着,“你如何看待这些事情?”
“大卫·科斯特洛的某些背景我们至今也不知道,他的家族背景我们同样不了解,他们现在还在这个城市吗?”
“几天前他们就回爱尔兰了。”
“他们还会再来吧?”
她点点头,说道:“是的,因为菲利帕被找到了。”
“通知大卫·科斯特洛了吗?”
“他肯定已经得知消息了。如果菲利帕的父母不说,媒体也会报道的。”
“我应该去趟他那里。”雷布思自言自语。
“你不可能无处不在的。”吉尔说。
“我想也不能。”他承认道。
“好吧,当他们来这里的时候好好和他们谈谈。”
“那她男朋友呢?”
她点点头,说:“但也不要过分了……不要在悲伤的人面前表现得太过兴高采烈。”
他笑了笑,说:“总要考虑到媒体因素,对吧,吉尔?”
她看着他说:“能让格兰特进来一下吗?”
“一位顺从的年轻警官马上就来。”他拉开门说道。格兰特站在那里,鞋跟着地,左右摇晃着。雷布思什么也没说,只在擦肩而过时瞥了他一眼。
10分钟后,格兰特看见西沃恩正在接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