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8/9页)
雷布思用手撑着桌子,说道:“看来是我错了,毕竟我们还是需要他的。”
她看着他,说:“我们?”
他举起手,说:“我的意思是,这个案子需要他。”
“好的,因为我在想你是否在用你的惯用伎俩……”
“什么伎俩?”
“把大家都召集起来,听你指挥。”
“不要那么想,西沃恩,”他停顿了下,“如果你想跟她的朋友们谈谈……”
“怎么了?”
“其中会包括大卫·科斯特洛吗?”
“我们已经跟他谈过了,他说他对这个游戏毫不知情。”
“但你还是打算要再找他谈谈,对吧?”
她忍着笑,说:“我就这么容易被人识破心思吗?”
“或许是我太会察言观色了,我自己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先请你喝杯咖啡,然后慢慢告诉你……”
那晚,约翰·巴尔弗由一位家族朋友陪着,对他的女儿菲利帕进行了正规的身份鉴定。他的妻子在雷纳德·马尔的车后座上等着,但他们并没有在停车场等待,马尔开着车在附近的街道转了转。在比尔·普莱德的建议下,20分钟后又回到了停车场。比尔·普莱德陪同巴尔弗先生来到身份鉴定工作室。
有几个执着的记者仍旧待在现场,但没有摄影师,看起来苏格兰的媒体还是有些职业准则的。没人上去向那些丧亲之人问问题,他们只是想让后续的报道更可信而已。鉴定结束时,普莱德用手机给雷布思打了个电话。
“然后就看我们的了。”雷布思对屋里的人说。他现在正和西沃恩、埃伦·怀利和唐纳德·德弗林坐在牛津酒吧里。格兰特·胡德拒绝了喝酒的提议,他说他必须迅速攻克媒体课程——名字和面孔。发布会的时间改在晚上9点了,希望那时能够结束验尸,能得出一个初步的结论。
“天哪!”德弗林脱下夹克,在羊毛衫宽大的口袋里紧握着拳头,“多么可怕的耻辱!”
“抱歉,我迟到了。”吉恩·伯奇尔边走边脱下外套。雷布思给她腾出一个椅子,接过外衣问她想喝点什么。
“我来请客吧!”她说,可他摇了摇头。
“是我邀请大家的,至少第一轮应该由我来请客。”
他们已经占据了里面房间中最好的桌子,由于那会儿酒吧的人不多,加上对面墙角的电视很吵闹,这使得他们的谈话内容不太可能被窃听。
“是一种仪式吗?”雷布思走开后,吉恩问。
“也有可能是葬礼前的守灵。”怀利猜测。
“是她吗?”吉恩问。他们的沉默已经足够回答她的提问了。
“你从事巫术方面的研究吗?”西沃恩问吉恩。
“信仰体系。”吉恩纠正她,“不过,也对,巫术也是信仰体系的一部分。”
“那仅仅是些棺材,还有菲利普的尸体正巧是在一个叫Hellbank的地方被发现……你说过这个地方可能与巫术有关。”
吉恩点点头,说:“Hellbank可能真的是因此而得名的。”
“如果是真的,在亚瑟王座发现的小棺材有可能与巫术有关吗?”
吉恩看着一直在专心听她俩说话的德弗林,她正考虑要说什么时,德弗林说话了,“我十分怀疑亚瑟王座棺材和巫术之类的东西有关,那不过是你的一个有趣的假设而已。我们既然认为能从中受到启发,总是更愿接受诸如此类的神秘力量。”他对西沃恩笑了笑,“一位侦探会有这样的愿望,真令我印象深刻。”
“我又没说我是。”西沃恩很快恢复过来。
“或许,希望抓住救命稻草?”
当雷布思端着吉恩的柠檬苏打水回来时,他注意到整个桌子周围笼罩着沉默的气氛。
“好了,”怀利不耐烦地说,“既然我们都在这里……”
“既然我们都在这里……”雷布思附和道,同时举起了他的酒杯,“干杯!”
他没有直接喝,而是等着其他人都举起酒杯。这就是苏格兰:你不能拒绝别人敬的酒。
“好了,”说着他放下了酒杯,“现在要解决的是一起谋杀案,我只想打心眼儿里确定一下我们的立场。”
“不是在早晨例会上已经说过了吗?”
他看了怀利一眼,说:“那就把现在当作是非正式的情况介绍会。”
“把酒杯当成圣经了吗?”
“我向来支持激励计划,”他朝她不自在地笑了笑,“好的,我想下面这些就是目前我们掌握的资料:我们已经得知伯克和赫尔的情况——按年代顺序排列,紧接着在亚瑟王座发现了许多小型棺材。”他朝吉恩看去,发现尽管在德弗林旁边的长椅上还有空位,但她还是从另一张桌子那里又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西沃恩的旁边。“然后,不管有没有联系,在妇女们突然消失或死亡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系列类似的小棺材。菲利普·巴尔弗失踪以后,在瀑布镇也发现了类似的棺材。然后,发现她死在了亚瑟王座——最初发现棺材的地方。”
“那里离瀑布镇非常远,”西沃恩觉得有必要指出来,“我的意思是,其他棺材不都是在案发现场不远处被发现的吗?”
“瀑布镇的棺材也和其他的不同。”埃伦·怀利补充道。
“我并不这么认为。”雷布思打断怀利,“我只是想确认,是不是只有我认为它们之间有联系?”
他们面面相觑,没人发言。直到怀利举起她的红玛丽酒,她看着鲜红的液体,提到了那个德国学生:“剑和巫术,角色扮演游戏,他们都死在了苏格兰的山坡上。”
“没错。”
“但是,”怀利继续说,“很难和失踪及溺水联系起来。”
德弗林看起来好像被她说服了。“是的,”他补充道,“在当时溺水被认为是可疑的,并且我对相关细节的检查也没让自己信服。”他从口袋里抽出手,放在他那宽松的棕色裤子闪闪发亮的膝盖处。
“好吧,”雷布思说,“那么我就是唯一持此观点的人了?”
这次,甚至连怀利也没有开口。雷布思又喝了一大口啤酒。“好吧,”他说,“谢谢大家的信任。”
“听着,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怀利把手放在桌上,“不就是因为你正努力说服我们要像一个团队一样工作吗?”
“我只是说这些蛛丝马迹或许最终会是一个故事的组成部分。”
“伯克和赫尔在Quizmaster的寻宝游戏中吗?”
“是的,”但是雷布思这时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自信了,“天哪,我不知道……”他将手伸到脑后。
“听着,谢谢你的酒……”埃伦·怀利的酒杯已经空了。她从长椅上拿起双肩包,打算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