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雍仲! 苯教中的雍仲! (7月22日,星期四)(第4/9页)
“威斯特伯鲁先生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想让他也听听。梅里韦瑟先生,我一直都很克制。因为你当时说你弟弟回来的话,就会按照约定把东西还给我。现在你弟弟回来了,可你并没有那么做。还有就是我无法理解,你会让常去翻译莲花生菩萨的咒文。”
“完全没那回事!” 梅里韦瑟无礼地打断了他的话,威斯特伯鲁相信,这位百万富翁如此好斗的态度,不过是想保护自己罢了。
“梅里韦瑟先生,你应该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喇嘛的语气里带有一些亢奋,他在绝望地恳求着。梅里韦瑟察觉到这点之后,脸上的恐惧表情立马就消失了。这个男人很明显地露出了以强凌弱的残虐本性。
“那可是我的东西。”
“你不能这么做!”喇嘛发出悲痛的呼喊。“梅里韦瑟先生,别这样!”
“凭什么?”梅里韦瑟重新把身体靠到了椅背上,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凭什么我不能拥有它呢?那可是我花钱买来的东西。”
威斯特伯鲁知道最后的那句话并不正确。亚当·梅里韦瑟为了买莲花生大士的秘传书,并没有支付实际的现金,只不过是开了一张支票而已。而卖家到最后也未把那笔钱变现。喇嘛意识到祈求梅里韦瑟是没有用的,他随即改变了策略。
“这是很危险的!梅里韦瑟先生,莲花生菩萨的咒文是很危险的东西!你也好,恶人莱弗纳也好,都会变成‘纳 糜 泰特’的!”梅里韦瑟在听到最后这三个字的时候,身体不禁抽动了一下。喇嘛又用低沉的念咒般的声音重复了一遍:“纳 糜 泰特。”
虽说并不知道这个发音奇妙的藏文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但这句话显然对梅里韦瑟产生了惊人的效果。这位收藏家立刻脸色惨白地站了起来。“知道了,我这就去把秘传书还给你。”
“真是太谢谢您了!”喇嘛感激地说道。“梅里韦瑟先生,这么做会给您带来很多功德的。”
梅里韦瑟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你曾经和我说肯出2万美金买下它。现在这个价格还有效吗?”
喇嘛低下头,“您还想要更高的价格吗?”
“不,这个价格就够了。”
还真是那个价格了?!当梅里韦瑟走出房间的时候,威斯特伯鲁自言自语道。他一分钱都没付,也没有正当的拍卖权,就这样白赚了2万美元!就连威斯特伯鲁这种平时脾气最好的人,此时也感到非常愤怒!他必须告诉喇嘛这一点,否则这位西藏的僧人将会蒙受巨大的损失!可他转念一想,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
如果真闹到法庭上的话,等待最终判决要经过很长时间。而在那期间,喇嘛会一直处于一种不安的状态吧。此外,正义也不一定会最终得到伸张。虽说梅里韦瑟并没有拿这笔钱的权利,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喇嘛给他2万美金是最好的办法。再者,对宗潘·本波师父来说,钱一点价值也没有。喇嘛像吊钟一样,往阳台的石阶上一坐。脸上像一个马上要得到心爱东西的孩子般,露出满心欢喜的表情。
“玛旁雍错湖,”他喃喃地说道,出神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就像看到玛旁雍错湖似的。”
“宗潘·本波师父,我真替你感到高兴。”威斯特伯鲁轻轻地说道。喇嘛真的完全沉迷于景色之中了吗?“你刚才对梅里韦瑟先生说的那句藏文是什么意思?他显然知道其中的含义。”
喇嘛转过头来,“那我告诉你吧。你们国家那种发光的能量,你们管它叫什么来着?”
“电能。”威斯特伯鲁回答道。
“我不太明白电。它可以被储存起来吗?”
“是的,用一种我们称之为‘电池’的装置。”
“典赤。”喇嘛又重复了一遍,“莲花生大士的咒语,就像典赤一样神圣。”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说咒语会像电池一样神圣呢?”
“因为它可以储存能量,先生。一种类似于你们电能的能量,但那是一种精神上的能量。你能明白吗?”
“一种精神上的能量?算是意志力咯?”他看到喇嘛点了点头,“你的意思是,一个人所有的意念可以集中到一起?而且这些意念不会有浪费,就像储存在电池里的电能一样?”
喇嘛非常用力的点了点头。“你理解得不错。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存在于心中。离开了心就什么都没有了。一个人可以长时间地默念莲花生大士的咒语,就算他死了以后,那种念力——怎么说呢——并不会随之消失。那种念力会留下来,聚集成一朵你看不见的云。如果其他人继续念的话,那朵云是会变大的。要是更多人念的话,云就会越变越大,并且拥有巨大的能量。对那些不知道这种能量的人来说,是危险的。只要对那人念‘纳 糜 泰特’就行了。”
“念力的电池!”威斯特伯鲁脱口而出。相当惊人的概念。“可那完全是精神上的能量对吧?你的意思是它不会转化成物理上的能量吧?”
“这有什么区别呢?”喇嘛耸了耸肩,“都是一样的。全都是内心所产生的东西。”
威斯特伯鲁用佛教的思维方式,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肉体的力和精神的力的互换性之后,慎重地问道。“那种被念力所围绕的云,是否会有杀人的力量呢?”
“有时确实可以杀人。”喇嘛回答道。
“会不会就是这种力量杀死了莱弗纳?”
“威斯特伯鲁先生,恶因缘总会带来悲惨后果的。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了。”
“谢谢你,宗潘·本波师父。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不是遗失了一条哈达?”
“我不清楚,先生。”
“或许是我之前措辞不当。你到芝加哥来的时候,带了几条哈达来?”
“一、二、三、四,”喇嘛板着两只手的手指数道,“威斯特伯鲁先生,我也不是很清楚。”
看到身份尊贵的西藏高僧对世俗的细节是如此漠不关心,威斯特伯鲁拿出那个丝绸包裹的纸卷轴。
“宗潘·本波师父,你之前有没有见过这个卷轴?”
“是的,梅里韦瑟先生之前给我看过雍仲。”
“雍仲在西藏是不是一种很常见的标志?”
“是的,先生。非常普遍。”
“它表示什么含义呢?”
“有时代表幸运,有时也代表长寿。它就和‘生死之轮’一样以相同的方向转动,在劫数还未结束之前不会停止。”
“是不是就是沃德尔说的‘生命之轮’?这可真是个崇高的概念!如果有机会仔细看看西藏密教画的话,我就会了解得更清楚。但是这个雍仲‘卍’前面的弯角,和‘生命之轮’并非同一个转动方向。会不会这并不是苯教的雍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