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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蒂!”我大声喊道。
那个店员想阻止我进去,但我一下就闯进去了。当我在货架中间来回穿梭的时候,我听见他在后面追赶我,但是他无法靠近我,我身体的热量正在向四处散播。找遍了整个一层楼,仍然一无所获。我突然停住了脚步,店员差点和我撞到一起。
“她到底在哪儿?”我问。
他没有回答,于是我勒住了他的脖子。
“上帝啊,她是我的妻子!我要知道她在哪儿!!”
他用手指了指一个搭建着印第安人村庄的平台。
“他们在首领的帐篷里,但是她不愿被别人打扰。”他含糊不清地说。
“是哪一个?”
“就是正在促销的那个,设计得非常棒……”
我松开了他,然后进入到营地里,直奔那间首领的帐篷。掀起门上的布帘一看,贝蒂正坐在里面,抽着印第安人的和睦烟斗。
“进来吧,”她说,“来和我们坐在一起。”
汤米戴着一个头巾,头顶上插着一些羽毛。他看上去无忧无虑的。
“嗨!贝蒂,这人是谁呀?”他问。
“是我生活中的男人。”她笑着说。
我一弯腰钻进了帐篷。
“帐篷的料子是防皱的。”另一个店员在我身后说。
我点了点头,看着贝蒂。
“嗨,你知道孩子的母亲在到处找他吗?我们最好赶快离开这儿……”
她叹了气,显出很不情愿的样子。
“好吧,再给我们五分钟。”她说。
“不,绝对不行。”我坚决地说。
说着,就把汤米拉到我的身边。一把印第安战斧向我的耳朵飞来,被我一把抓住了。
“来吧,汤米宝贝儿,别把事情闹大了。”我皱着眉头说。
我来到商场的经理跟前,他像一个小锡兵似的,身体僵硬地伫立在那儿。
“我们打算把他留在这儿,”我说,“五分钟之后,他的母亲会来把他领走。请告诉她我们不等她了。”
他呆呆地看着我,好像我在向他宣布税务稽查员马上要来检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问。
我把汤米轻轻地推到他的怀里,然后就感觉到贝蒂的手滑落到我的肩膀上。
“等一下,”她说,“我要把所有礼物的钱付了。”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绕过所有的暗礁险滩,把所有的危险都考虑到。我忍耐住急剧上升的体温,从身上掏出了钱,接下来所担心的事情,大概有两种可能:要么我神志不清,要么就是确切地听到从楼下传来的喧哗声。
“好吧,一共多少钱?”我问。
为了集中精力把账算清楚,老顽童先把孩子丢在一边。他闭上了眼睛。在我的噩梦中,楼梯在一阵剧烈的脚步声中被撼动了。汤米一把抓起了一张弓和几支箭,他看着贝蒂说:
“嗨,我还想要这个!”
“闭嘴,安静点儿。”我吼道。
经理又睁大了眼睛。他微笑着,仿佛刚从美梦中醒来似的。
“我不知道……可以再把弓箭加进去吗?”
“不行,没可能。”我说。
汤米开始哇哇地哭起来。我把弓箭从他的手上夺过来,尽可能把它扔得远远的。
“现在,你马上从我面前滚开。”我对他说。
就在这时,我觉得脚下的地板开始颤动了。当一种气势汹汹的吵嚷声从地板上席卷过来的时候,我转过身去,推了商店经理一把,从他的手中抢下了购物账单。尽管如此,一簇簇轻微的火花,还是从地板上噼噼啪啪地迸发出来了。我绝望地看了贝蒂一眼。
“宝贝儿,你快走,赶快跑啊!”我说。
我希望能跟她们纠缠一会儿,让贝蒂能跑到紧急出口,然而她却站在原地不动,发出一声叹息,两只脚似乎被牢牢地钉在地板上。
“不,这没有用……我太累了。”她低声说。
女人们吵嚷着,眼看就要冲过来了,一片四处飞溅的口水,奔涌在货架之间。我抓起一叠钞票往空中一抛,那个老男人赶快跑过来,向上伸出了双手。就在这时,我突然脚底下加速,动作之快简直有点儿离奇。我扶着贝蒂向紧急出口奔去,逃到了商场外面,前后仅用了不到四秒钟的时间。
我“砰”的一声把铁门关上,甚至都没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人被夹到手。我们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带梯子的金属平台上,下面是一条僻静的小街,梯子在距地面两米高处断了。我松开贝蒂,用力顶着那扇铁门。我遭遇到和刚才同样的问题,不过这次我非常走运,我用不着拿钱去买通别人,就可以逃之夭夭了。墙角有一根从别处拆下来的铁棍,当门的另一边开始响起撞击声的时候,我一眼瞥见了它。我想,只有天使才能把棍子的长度切割得如此恰到好处,因此我可以用它把门顶住,她们冲着门踹了几脚后,最终我把门死死地卡住了。现在她们只能继续不停地吼叫着。我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同时意识到我们周围有炫目的阳光,响起轻轻的哨声。贝蒂微笑着伸了伸懒腰。这几乎快把我气昏了。我大吼一声,从台阶上跳下来,接着又踮起脚尖儿往上爬。我发现门后面的人,已经开始有些动摇了。贝蒂差点儿笑出声来,我向她做了一个手势,让她不要出声。
“我们不要下去,爬到楼顶上去。”我低声说。
事实上,屋顶上有一个很大的平台,中间是一个洒满阳光的游泳池。我们越过了栏杆,撞门的声音最后响了一下,然后楼里又变成一片沉寂。我马上走到有阴影的地方坐下来,这样只有两条腿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我把手伸向贝蒂,让她坐到我身边来。她似乎对眼前所在的地方感到十分惊讶。
我的计划不是非常完美,甚至具有一定的危险。这让我感到有些紧张。只要那些女人中有一个稍微狡猾的,我们就会被堵在一个死胡同里,而且未来吉凶未卜。但是我已经真的别无选择了,为了设法跑到我们的车上,我需要身边有一个头脑非常冷静的姑娘。目前的情况却不是这样。我身边的这个姑娘,干脆坐在那儿不动了。我等了几分钟,然后非常谨慎地站起来,朝下面的街上瞄了一眼。人群都跑到人行道上来了,领头的几个人从街角儿拐过来。天空一片蔚蓝。大海平静下来,泛起绿色的波光。我视线所及之处,甚至连一瓶啤酒都没有,没有任何令我感兴趣的东西。我穿过平台,看看楼梯这一侧情况如何。路过她的时候,我用下巴去蹭一下她的脸,亲吻了她,算是把情况向她知会一下。
“我想回家。”她嘴里咕哝着。
“好吧,”我说,“再等五分钟,我们就走啦。”
我把自己隐蔽起来,看见那些女人冲过来了。在我看来,她们这种过激的行动是不健康的,她们似乎把这当成了一次种族冲突。我没有让她们发现,将自己缩成一片薄饼,紧贴在一堵墙的后面,我尽量克制着,没有抽一根儿烟,后来我听见有人在下面说话。之后,就听到人们奔跑的脚步声,我偷偷地向下观察着她们,看到她们在街上奔跑。谁知道呢,或许这帮小贱人们,去找跟她们上过床的头面人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