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疑心生暗鬼(第2/5页)

葆秀说:“那我不动了。”翁泉海说:“睡觉怎么可能不动。”“还是我去西屋。”“不,西屋我收拾好了。”葆秀冷笑:“那好,省得我收拾。”说着走了出去。

翌日,温先生的秘书又来了,一脸焦虑地说:“我家老爷突发急症起不来,请您出诊。”翁泉海摇摇头说:“据我所知,他没有得起不来的病。”

秘书威胁道:“翁大夫,我家老爷给您的面子已经够大了。我想您还是跟我走吧,要不这后面的事可大着呢,说不定就是人命关天啊!”

翁泉海是拖家带口的人,他看出来了,温先生不是等闲之人,得罪不起,只好前往。

来到温家洋楼客厅内,戴着墨镜的温先生让秘书出去关上门,然后对翁泉海说:“翁大夫,不瞒你说,我脖子后面长了一个肉包。西医要割掉,而我不想动刀,所以找了很多中医。他们大都是贪名图利之辈,没病说病,想在我这捞一笔。这样的大夫贻害世人啊,所以都被我给收拾了。有人说你医术精湛,我找到了你。”

翁泉海问:“那人是谁?”温先生说:“堂医馆的赵闵堂。翁大夫,经过几番考验,你还算个耿直人,所以我请你给想想办法。”翁泉海问:“现在我可以看了吗?”温先生低下头让翁泉海检查。

翁泉海仔细检查了温先生脖后的肉包说:“此病不重,可治。”温先生长出一口气:“你有这话我就放心了,至于怎么治,全由你做主,不过我不想动刀。”

翁泉海说:“这个肉包需要活血化瘀,软坚散结,把破血丹、箭肿消、透骨草这三味药碾成粉末,热水调匀包敷在上,持续半月即可消散。”温先生不大相信地问:“如此简单?”翁泉海说:“不敢妄言。先生,我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温先生点头说:“但讲无妨。”

翁泉海说:“您求医心切,我很理解,但是您用这样的方式考验人,着实不妥。因为您隐瞒病情在先。您的颈部长了肉包,而那个肉包还没有引起身体内部的变化,就像您身上不小心划破了,如果没引起其他病症,大夫是无法通过望闻问切做出诊断的。就这一点而言,我觉得您不应该为难他们。”

半个月之后,温先生的秘书再次请翁泉海来复诊。翁泉海仔细检查后说:“肉包已经消散,无须再敷药了。”温先生笑问:“翁大夫,他们给你诊金了吗?”翁泉海说:“给了,一分不少。”

温先生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抽屉里有十多根金条。温先生说:“随便拿吧。”翁泉海不为所动,笑问:“先生,我可以走了吗?”温先生敬佩之心油然而生,他摘掉墨镜,紧握翁泉海的手摇了摇。

翁泉海前脚一出门,温先生就命人放了赵闵堂。

赵闵堂回到家里,老婆和徒弟们都是喜出望外。老婆望着赵闵堂问:“怎么还胖了?”赵闵堂一笑:“整天除了吃就是睡,跟养猪一样,能不长肉吗?”

赵妻也笑:“我还担心他们为难你呢。怎么把你放了?”赵闵堂:“谁知道呢?怕我吃得多呗。”小龙说:“是高小朴去找那个温先生,说翁泉海能治他的病。”

赵闵堂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可就算翁泉海去了,跟把我放出来有什么关系?”老婆说:“是不是翁泉海给你讲了好话?要不就是翁泉海治好了那人的病,那人一高兴,就把你放了。”

赵闵堂摇着头说:“真是人走时气马走膘,兔子走时气,枪都打不着。那姓翁的尽赶上好事,老天爷偏心眼儿啊!”

温先生接着又放了吴雪初,徒弟小梁来接师父。吴雪初要和温先生合影,温先生笑着摆摆手上了汽车。但吴雪初还是让小梁抢镜头,隔车窗与温先生“合影”留念。

吴雪初让徒弟去洗了照片,把他和温先生的合影挂在诊所墙上。可是照片上温先生的脸有些模糊,吴雪初却说:“有个影儿就行,又多了一根线,船更稳了!”

这时,赵闵堂走进来说:“我来兴师问罪了!雪初兄,是不是你把我兜进去的?”吴雪初尴尬道:“咱俩是兄弟嘛,打仗亲兄弟,不找你找谁啊?人家出的诊金那么高,我得不到,第一个就想到你。你脑瓜最灵,我本以为你能把这事解了,谁想你也被圈进去了。再说,你要不动心思,人家能捆你去吗?”

赵闵堂说:“都是你占理,到头来让那姓翁的捡了便宜。那温先生怎么就信得着他,跟他讲了实情?要是跟我讲,我也能把他脖子上的包给消了。”吴雪初说:“人嘛,猫一天狗一天,心思多着呢,琢磨不明白。算了,既然咱兄弟俩都平安无事,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今晚老哥做东,请你喝酒。”

温先生为了酬谢翁泉海,诚心诚意请翁泉海到一个高级酒楼喝酒。翁泉海也不客气,索性酒兴大开。

温先生说:“翁大夫,你这人真有意思,钱不多拿,酒不少喝。”翁泉海笑道:“酒是情分,钱是本分,不一样啊!”

温先生点了点头:“从今往后,我这百十多斤就全交给你了。”翁泉海说:“活一百岁太难,温先生,您可不要太贪心。”

温先生哈哈大笑:“你这人太有趣了,我跟你聊不够。”翁泉海也笑:“日子长着呢。有的是机会聊。”

翁泉海尽兴而归,他喝醉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闭着眼睛。葆秀端着水盆走了进来说:“怎么喝这么多酒啊!”她浸湿毛巾给翁泉海擦脸。翁泉海嘟哝着说:“什么东西啊?热乎乎的!”葆秀说:“别乱动,马上擦完了。”

烛光下,梳妆台前,葆秀的头发湿漉漉的,她擦着头发,往脖子上扑着香粉。

翁泉海一把握住葆秀的手,闭着眼睛说:“床好软,味好香,舒坦啊!”

葆秀上了床。翁泉海一把搂住葆秀。葆秀推开翁泉海的胳膊。翁泉海又搂住葆秀。葆秀又推翁泉海的胳膊。翁泉海紧紧地搂着葆秀不松手。

葆秀说:“清醒的时候你不来,喝醉了你倒又搂又抱的,翁泉海,你到底是糊涂还是明白啊?”翁泉海迷迷糊糊地说:“什么糊涂明白啊?睡觉呗!”

葆秀问:“你得跟我讲明白,这觉睡的是什么名堂?”翁泉海咕哝着:“什么明白名堂啊?睡觉。”

葆秀猛地推开翁泉海:“咱俩结婚是你情我愿,谁也没逼谁,可进了一家门,你为什么又这样对我?”翁泉海酒醒了,他起身下床,披上外衣走出去。葆秀望着翁泉海的背影,眼泪流淌下来。

早晨,葆秀在厨房熬粥。翁泉海走进来说:“葆秀啊,我昨晚喝醉了,我……我打扰你休息了。”葆秀笑着:“你要是再敢来这一出,我把你熬粥里!”翁泉海连声说:“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说着走出去。葆秀使劲搅着粥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