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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答:持续进攻刺探,直到弄清楚为止。也许每夜下山的远足和这一切有着密切联系。那里可能有个托儿所,或者一堆小骨头。

问题:“属于十字形”和“十字架之道”,如果不是起初的那些殖民者宗教信仰的歪曲残余,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解答:到源头寻求解答。他们天天朝悬崖下爬,是不是本质上的宗教行为呢?

问题:悬崖下是什么?

解答:下去,自己去看。

明天,如果他们的制度一成不变的话,三廿又十的所有三廿又十个人会到树林里搜寻粮草,这要花上几个小时。这次,我不会和他们一起去了。

这次,我会来到悬崖边,爬下去一探究竟。

第一百零五日:

九点半——感谢你,耶稣我主,感谢你让我今天看到那些东西。

感谢你,耶稣我主,感谢你引领我来到此地,在此刻让我看到你存在的证据。

十一点二十五分——爱德华……爱德华!

我要回去。告诉你们所有人!告诉每个人。

我整理好了一切,摄影仪的磁碟和胶片放在一个小袋中,那是我用比斯托叶子编织的。我有食物、水、电力不足的脉塞。帐篷。睡袍。

要是避电杆没被偷就好了!

毕库拉可能把它藏在哪里了。可是,不,我找遍了杂物间,找遍了附近的森林,但是找不到。他们应该用不到它们。

没关系!

如果行,我今天就走。不然的话,就尽快。

爱德华!一切都寄托在这些胶片和磁碟上了。

十四点整——

今天没法穿越火焰林了。我刚刚到达活跃区的边缘,烟雾就把我逼了回来。

我回到村子,又看了一遍全息像。没错。奇迹是真实的。

十五点半——

三廿又十随时会回来。倘若他们知道了……倘若他们盯着我瞧,然后知道我去了那里,我该怎么办?

我可以躲。

不,没必要躲。上帝把我带到这么遥远的地方,让我目睹此事,不会仅仅是为了让我死在这些可怜孩子的手上的。

十六点十五分——

三廿又十回来了,他们回到各自的茅屋,连瞧都没瞧我一眼。

我坐在自己茅屋的门口,禁不住笑起来,而后大笑,而后祈祷。早些时候,我走到大裂痕的边缘,念着弥撒,开始圣餐礼。那些村民都没费工夫看我一下。

我要多久才能离开?奥兰迪督管和塔克说过,火焰林在三个当地月内,会一直保持高度活跃——那是一百二十天。然后接下来的两个月会相对沉寂下来。我和塔克是在第八十七日到这儿的……

还有一百天,可我等不了,我等不及要把消息带给世界……带给全世界。

如果有艘掠行艇可以不顾风雨,不顾火焰林,带我远走高飞离开这里。如果我能接通一个为种植园服务的数据卫星,那该多好。

一切都有可能。更多的奇迹会发生的。

二十三点五十分——

三廿又十爬到大裂痕中去了。晚风歌唱队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我多么希望自己现在能和他们在一起啊!在那儿,在下面。

接下来我会做力所能及的事。我会在这儿,在悬崖附近,双膝跪地,祈祷,而这星球和天空唱着歌,我知道,那是唱给真实存在的上帝的一首圣歌。

第一百零六日:

我醒来了,真是个完美的早晨。天空湛青;太阳是镶嵌在其中的一颗刺眼血红的宝石。我站在茅屋外,看着迷雾散去,树栖动物停止了它们的清晨尖叫音乐会,气温开始回暖。然后我进屋看了看带子和磁碟。

我意识到,昨天太过兴奋,那些胡乱涂鸦压根没有提及我在悬崖下发现了什么东西。现在我会一五一十讲讲。我有磁碟、胶带以及通信志记录,但是很有可能的情况是,只有这些个人日记会被发现。

昨天早上大约七点半,我开始朝悬崖下爬去,当时毕库拉都在森林里搜集粮草。我本以为沿着藤蔓往下爬是件十分简单的事——它们一条条缠在我身边,足以在多数地方形成某种阶梯。但是当我荡来荡去,要往下降时,我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猛烈跳动,这让我痛苦不堪。如果失足摔落,我将掉进三千米的深渊,坠入山石和河流中。我一直紧紧抓着至少两条藤蔓,一厘米一厘米地朝下降,尽量不去看脚下的深渊。

我花了大半个小时,下降了一百五十米,我确信这点距离对毕库拉是小菜一碟,他们只要十分钟就可爬完。最后,我来到了一块弯曲的突岩上。有些藤蔓延伸进天堑中,消失不见了,但多数藤蔓旋绕在这块峻峭的岩石下,朝三十米内的绝壁攀缘。这些藤蔓比比皆是,似乎缠绕成了麻花,形成了一座非常拙劣的桥梁,毕库拉很可能手都不用,便能轻松自如地在藤蔓上行走。我爬上这些麻花状的绳子,双手紧紧抓着其他藤蔓以求支撑,口里念叨着孩提时代以来从未念过的祷文。我盯着正前方,仿佛这样就能忘记这些摇摇摆摆、吱吱作响的植物之绳下方的无限空间。

绝壁上横着一条宽宽的岩脊小道。我走在上面,与万丈深渊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之前我挤过藤蔓,落到这条岩石小道上时,离深渊有二点五米。

岩脊大约有五米宽。一头朝东北方延伸了很短一段距离,然后就到了尽头,再往前就是大量的突岩。我沿着岩脊的另一头朝西南方走去,走了二三十步之后,我突然停住,呆若木鸡。那是一条“路径”。一条坚石中磨砺而出的路径。它那发光面被磨得凹陷了下去,足有几厘米深,而周围的石头仍旧平坦如常。再往前,路径变得稍浅、稍宽,岩石上有脚步的印子,但即使是这些印子,也被磨损到一定程度,似乎是陷在岩石小道中间的。

这个简单的事实把我怔住了,我坐了下来,琢磨了片刻。即使四个世纪以来,三廿又十每天旅行来此,也不会对坚石造成如此的侵蚀。在毕库拉殖民者坠落于此的很久之前,肯定一直有某人或者某物在走这条路。数千年来某人或者某物一直在走这条路。

我站起身,继续往前。除了微风吹过五百米宽的大裂痕的声音,几乎没有其他声音。我甚至能听见遥远深渊中河水的柔声细语。

路径在一处峭壁旁朝左边拐了个弯,然后到了尽头。我走到一块宽阔平坦的岩石上,注视着,面对眼前的情景,我不由自主地用手画起了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