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第36/38页)
“我就想着你可能在这儿,”美琪说,“噢,这是斯科特。”
男人向莎拉伸出手。
“嗨!”莎拉说,然后对美琪说话,“是啊,你真了解我。只要市场开张,我就一定在这儿捏牛油果,风雨无阻。”
“你今天回去吗?”
“三点钟的渡轮,我想是。”
“哦别。不要—我们有飞机,跟我们一起走吧。”
“真的?”
“当然,我刚刚还在跟斯科特说呢,他今晚也要进城。”
“我在考虑走路回去。”斯科特说。
莎拉眉头一皱:“我们在一座岛上。”
美琪笑了:“莎拉,他是开玩笑的。”
莎拉感觉自己脸红了。
“当然。”
她勉强笑了一下。
“我有时真是昏了头了。”
“那就说定啦,”美琪说,“你们都得来,你们两个都是,还有本,会很有趣的。我们可以喝一杯,还可以聊聊艺术。”
她对莎拉说:“斯科特是个画家。”
“失败的画家。”他澄清道。
“不。那也太,—你不是才告诉我下周有个画廊碰面会吗?”
“一定会出岔子的碰面会。”
“你画什么?”莎拉问。
“灾祸。”他说。
莎拉的表情一定很困惑,因为美琪说:“斯科特画新闻里的灾害场景—火车失事,房屋倒塌,还有季风之类的—那些画真是天才的作品。”
“嗯,”斯科特说,“它们是病态的。”
“改天我想看看。”莎拉客气地说,尽管“病态”这个词听起来很有病态。
“看到没有?”美琪说。
“她这是在客套,”斯科特敏锐地说,“但我很感激了,我在这里的生活很简单。”
很明显,如果有人问他,他会再多说一点儿,但莎拉换了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她问。
“我会发信息给你,”美琪说,“但我想在8点左右。我们飞去泰特波罗机场,然后从那里进城,通常10点半之前我们就到家躺在床上了。”
“哇!”莎拉说,“那太棒了!只要想到周日下午的交通堵塞,我就头疼—我是说,好处太大了。本会很兴奋。”
“好,”美琪说,“我很高兴。飞机就是拿来用的,对吧?如果你有一架飞机—”
“我哪儿知道呢。”斯科特说。
“别这么尖刻,”美琪转向他说,“你也要来的。”
她在笑嘻嘻地戏弄他,莎拉确定美琪就是这么一个人,光明磊落,很有人缘儿。斯科特当然也没有散发出暧昧的气场,他们两个不过就是在农贸市场上结交的朋友。
“我会考虑一下的,”他说,“谢了。”
他对她们两人微笑,然后走开了。一度感觉他们三人都要分道扬镳,但美琪逗留了一下。莎拉感觉如果美琪还想聊天的话,她有义务陪同,于是她们两人分开一下又回到了一起。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莎拉问。
“斯科特吗?就是—在这附近。或者这么说—他经常在加布咖啡馆喝咖啡,我以前一直带孩子们过去,就是出了家门总是会去的地方,瑞秋喜欢他们家的玛芬蛋糕。于是就聊起来了。”
“他结婚了吗?”
“没有,”美琪说,“我想他以前订过婚。总之,孩子们和我去过一次他的住处,看了他的作品,真的好极了。我一直试图让戴维买几幅画,但他说他自己做的就是灾难这一行,所以他其实不想回到家里再看到灾难。说句公道话,那些画相当形象。”
“我猜也是。”
“是啊。”
她们站了一会儿,一时没有话讲,就像小溪里的两块石头,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人群。
“都还好吧?”莎拉问。
“还好,是的。你呢?”
莎拉想到当天早晨本是如何亲吻她的,她笑了:“很好。”
“那就好。嗯,我们到飞机上再聊,怎么样?”
“真棒,再次谢谢你。”
“好了,今晚见。”
美琪飞快地给她一个飞吻,然后就走了。莎拉看着她离开,然后继续找草莓。
此时,本坐在露天平台上—用再生木材制作,有爬满常春藤的花架—看着海浪。摆在厨房台面上的是一打百吉饼,以及熏鲑鱼、纯种番茄、酸豆和一块当地的手工奶油芝士。本拿着一份周日的《时代》周刊和一杯卡布奇诺,坐在柳条椅上,海洋上吹来一缕轻风,拂过他的脸庞。整个周末,他都在用一款名叫“编校器”的应用程序和卡尔佩珀互通短信,这款应用程序能在你阅读短信的同时涂黑它们,然后永久删除。
海洋上,帆船缓慢地驶过浪峰。卡尔佩珀用加密的形式说,他已经通过非正式渠道深入政府档案了。他用表情符号替代关键词,就算政府用某种方式破解了应用程序,文本部分也难以被用作证据。
看起来有个关键的人在给他们报料。
本抹去下巴上的番茄汁,吃完了半个百吉饼。有人告密?卡尔佩珀是那个意思吗?本记起巴厘岛餐厅外面穿高领毛衣的男人,他的鼻梁在俄罗斯的监狱里被打断。那真的发生过吗?
莎拉拿着半个西柚来到游廊上。他才刚刚起床,她已经参加完镇上的动感单车课了。
“渡轮3点30分出发,”本告诉她,“所以我们应该2点45分到那里。”
莎拉递给他一张餐巾纸,坐下来。
“我在农贸市场碰到美琪了。”
“美琪·贝特曼?”
“是的,她跟某个画家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不是在一起,但他们在聊天。”
“哦。”他说,准备屏蔽剩下的对话。
“她说他们今晚的飞机上有空位。”
这句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她邀请我们了?”
“除非你想乘渡轮。但是你也知道星期天晚上的交通状况。”
“我不想,那听起来,—你答应了吗?”
“我说我会跟你说一声,但默认我们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