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第10/30页)

在画幅的右下角,你能辨认出一个闪耀的东西,是某个黑色的物体,捕捉到表面射来的一些闪光。看得到字母USS,最后一个S沉到了画幅边缘以下。看着它,会把你的眼睛吸引到别的东西上,它压在画幅的最底部,是某个三角形的原始东西在上升。

就在这一刻,你意识到那些十字架都是尸体。

文字记录

泄露的文件显示,贝特曼空难调查组内部关系紧张,有人对一名神秘乘客在空难中所扮演的角色提出了质疑。

(2015年9月7日,晚上8点16分)

比尔·康宁汉(主播):美国人民,晚上好。我是比尔·康宁汉。我们现在插播常规节目,是为了给你带来这则特别报道。ALC已经获得FBI特工沃尔特·奥布莱恩写给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调查组组长格斯·富兰克林的一份内部备忘录,几个小时前才刚刚起草的。备忘录里讨论了小组内目前针对空难的各种理论,并对声称是“空难英雄”的斯科特·伯勒斯出现在飞机上提出了质疑。

(开始播放录影带)

康宁汉:可以看出,文件的开头十分诚恳地显示出,调查员之间就下一步如何处理案件存在意见分歧。备忘录里列出了调查员提出的四种理论:第一种是机械故障;第二种是飞行员人为错误;第三种被列为阴谋破坏,可能是为了阻碍政府调查本·吉卜林和他的投资公司;最后一种我直接引用,是“一起恐怖袭击,针对ALC新闻频道的董事长,戴维·贝特曼”。但也许还存在第五种理论,在这里头一次被提出来,是对斯科特·伯勒斯在空难中所扮演角色的质疑。这是奥布莱恩探员当天早些时候当面向调查组长明确提出的,结果被断然回绝。于是现在,他写道,原文说:“尽管我知道你已经当面说过,你对这条线的质疑没有兴趣,但考虑到近期的新发现,我觉得还是必须把第五种可能的理论写进去。这个理论就是,乘客斯科特·伯勒斯要不没有做到知无不言,要不就是在事件中存在过失,导致飞机掉下来。”

我的朋友们,你们先听听为什么。原文说:“根据对玛莎文雅岛当地摊贩和居民的采访显示,伯勒斯与贝特曼夫人,即戴维的妻子,关系非常亲密,而且两人似乎对肉体接触也毫不见外,曾经在公开场合拥抱。据了解,贝特曼夫人去过伯勒斯先生的工作室,看过他的作品。”

朋友们,作为这家人的私交,我可以告诉你们,我读到这些话没有掉以轻心,我也不是在暗示发生了婚外情。但为什么伯勒斯先生会在那架飞机上呢?这个问题继续让我不得安宁。但是好吧,就算他们是朋友,甚至是好朋友,那没有害处,也不丢人。让我震惊的是奥布莱恩探员接下来写的东西。

原文说:“通过对伯勒斯先生在纽约的经纪人的采访证实,他这周安排了几场与画廊的会面。不过进一步询问后,一个令人惊心的细节出现了,是关于伯勒斯最新作品的内容。根据克伦肖女士的描述,准备展出的共有15幅画作,每一幅都呈现出不同的灾难场景,具有照片般的真实感。很多意象聚焦的是大规模的交通意外,包括火车脱轨,大雾笼罩的高速公路发生连环相撞,以及大规模客机坠毁。”

奥布莱恩继续写道:“鉴于这一情况,我必须强调,有必要对这个人进行进一步审问。至少,他是所有事情的唯一见证人,正是这些事情导致了飞机的坠毁。而且他声称飞机第一次倾斜时,他就被撞得不省人事了,应该检验这一说法是否属实。”

女士们,先生们,我很难理解调查小组的组长格斯·富兰克林为什么在听取建议时会有所犹豫,那可是我们国家最伟大的执法机构里很聪明、很有经验的一位探员提出的。有没有可能富兰克林有自己的算盘?他效力的政府机关有自己的算盘?或者他们受到这个开明政府的压力,要求尽快掩埋这个案件,唯恐它变成男男女女的战斗口号。人们已经和我们英勇的前领袖戴维·贝特曼一样,再也不能咽下更多恶气。

要了解更多故事,我们现在把镜头转向ALC频道的莫妮卡·福特。

同盟

埃莉诺开车驶上车道时,有一辆她不认识的车停在她家的榆树下。一辆保时捷SUV,前窗里有一张媒体的贴纸。看到它,埃莉诺慌了—男孩和她的母亲在屋里—她丢下道格,跑向房子,猛地撞开前门,嘴里已经喊了起来—

“妈?”

她扫视客厅,一边往房子里走。

“妈?”

“在厨房里,亲爱的。”她的母亲回应她。

埃莉诺把包扔到椅子上,急忙冲过走廊。她已经在脑海里生吞活剥两个人了,她的母亲和那辆保时捷的车主。

“你真亲切。”埃莉诺听到母亲在说话,然后打开厨房的门走进去。有一个穿西装、吊红色背带的人坐在桌旁。

“妈!”埃莉诺咆哮起来。男人听到门响,转过身来。

“埃莉诺。”他说。

埃莉诺迅速停下脚步,认出了比尔·康宁汉,那个主播。当然,她以前见过他,在戴维和美琪的派对上。但在她的脑海里,他只是一个电视上的大头形象,眉头紧皱,谈论自由主义思想的道德沦丧。他看见她时,张开了双臂,摆出贵族的姿势,就好像指望她能跑向他一样。

“我们必须熬过去,”他说,“这些野蛮行径和挫折。如果你知道,过去十年我参加了多少场葬礼—”

“JJ呢?”埃莉诺说,一边环顾四周。

她的母亲给自己倒了一些茶。

“在楼上呢,”她说,“在他自己的房间里。”

“自己一个人?”

“他4岁了,”母亲告诉她,“如果他需要什么,会叫人的。”

埃莉诺转身走进过道。道格正朝她走来,表情困惑。

“那是谁啊?”他问。

她没理他,两步一阶地上楼。男孩在他的房间里,正在玩一对塑料恐龙。埃莉诺跨过门槛,吸了一口气净化自己,挤出一个微笑。

“看看谁回来了,看看谁回来了。”她轻松地说。

他抬起头,笑了。她跪在他面前的地板上。

“对不起,我去了好长时间,”她说,“堵车了,而且道格饿了。”